“我做不到。”
她呜咽着,难受又快慰。
“她真的做不到……”
理智全无,但前世遭受的苦厄会支配她的情感。
她无法说服自己再毫无保留地相信别人……
萧呈,裴獗,还是淳于焰,抑或别的男人,都不行。
她信且只会信任的人,只有温行溯。
“不信我,却可以信萧呈?”
肩膀突然一松,裴獗收回胳膊,那只可以让她缓解焦渴的手,也离开了。
冯蕴失落地抬头,看着他冷漠的面孔,摇头。
“我从未信过他……”
“是吗?”
一抹柔软的触感从耳廓落下,一划而过,再从锁骨往下……
冯蕴战栗般惊讶。
裴獗的手上,拿着萧呈赠送的羊毫……
冯蕴怔怔看着他脸上的阴云,微微吸口气,好不容易找回声音。
“这支笔出自湖州制笔大师乐正子之手,白山羊毫,玉螭笔管,柔软劲挺,经久耐用,宜书宜画……”
这样的好笔,丢了岂不可惜?
她留下它,仅仅因为那是乐正子的笔,如此而已。
“我不懂乐正子。不知平复帖。”
从琴棋书画到诗酒茶,全然不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所了解的事情。
裴獗从来不以附庸风雅为荣,也从来不觉得不懂这些有何为难。
但此刻……
那支笔,极其刺眼。
“我试试,是不是好笔。”
他慢条斯理地说着,笔尖轻扫游弋,在冯蕴的轻颤中,慢慢没入水里,像是在吸墨一般,一点点滑过她的肌肤,柔软的笔尖越来越下,冯蕴猛地合拢双腿,身子微微一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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