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他错了,他真的错了。
他应该直接把作业扔下水道,冲进太平洋的。
小明忍住想抱着他当冲锋枪,用他的眼泪灭火的冲动,哄他,"行了行了,别哭了。
小孩不为所动。
这么小的孩子肯定也是害怕了,作为救人民于水火的他,应该做出点什么来安抚。
于是时隔多年,小明从记忆深处找出了幼儿园讲故事的绝技,毕竟想当年他还获得过"故事破坏王"的称号。
他突然哈哈笑起来,把孩子吓得根本不敢动,都不哭了。
"现在我们在厕所,我就给你讲一个关于厕所的故事。
听起来很有意思。
见小孩看着他,他非常自信,"传说在三国时期,刘备去拜访诸葛亮,不料次次便秘,就趁诸葛亮睡觉的时候偷占他们家茅坑。不过,事不过三,诸葛亮突然梦中窜稀,在茅坑里撞上了提裤子的刘备。他追着刘备就出了山。这就是我们常说的《三顾茅庐》。
小孩:……
他虽然小,但并不傻。
他的表情在小明看来,就是这一招果然管用,小孩都不哭了。
他再接再厉,继续说:"我再给你讲一个《孟母三迁》的故事,传说孟子的妈妈为了送孟子上学,经常到处借钱,一借就借了三千……
"可以了,叔叔你别讲了,我害怕。"小孩捂住他嘴,强行打断。
这一刻,他分不清是火灾吓人,还是小明的故事更吓人。
小明闭了嘴,两人陷入了一段沉默。
或许再过一个小时,他们会和大火融为一体。
厕所的门缝已经隐隐蹿进了黑烟,支撑不了多久了。
小明把氧气面罩摘下来,强硬地戴在小孩头上。
其实细看他岁数也不大,左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,这是他当消防员的第一年,可能也是最后一年。
这是老式单元楼,为了节省开支,厕所很小,也没有窗户。
小明抱着小孩,打算殊死一搏,等大火跨过厕所门这最后一道界限,就算最后一丝希望也要奋力冲出去。
厕所里黑烟越来越浓,呛得他不停咳嗽。
随着哐当一声响,铺天盖地的大火和光明一同涌进来,在他分辨是不是野牛出没时,一个清隽的身影站在门口。
女生打了个响指,黑烟四散,借着火光她看清楚了屋里的景象。
一个男人坐在马桶上,脸部都在用劲,似乎在拉屎,他怀中还有个孩子。
林杳张张嘴,最后打招呼的话脱口而出,"很抱歉以这种方式看到你。
小明:……?
等等,她一个女生怎么上来的?
居然不是野牛?
"诶,你班长在后面。"林杳忽然指着他身后道。
小明惊喜地回头,啥都没有。
转过来,正好对上林杳高高举起的手刀和邪魅的微笑。
小明:?
林杳:……
她顺势收回手,摸摸鼻子,一点儿都不尴尬,"看错了。
"我们怎么出去?"小明问她。
林杳指向阳台的窗户,一本正经,"看到那个窗户了吗?
小明激动地点点头,以为林杳会说出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。
就听林杳开口,"跳下去。
小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。
九楼,跳下去?
别活了呗。
即便有安全措施,危险值依旧很高。
接收到他的死亡凝视,林杳笑笑,"开个小玩笑。
"我的意思是,你先睡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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